和神经科学家聊聊：究竟是什么让人们快乐？| Edu指南专访

这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人们获得快乐的方式似乎随处可得。但充满悖论的是，焦虑、压力和不快乐从未因此隐没，反而越来越广泛地充斥在人们在生活、工作与任何场景，更为严峻的抑郁症轻或重地影响着现代人们的日常情绪。

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真正地感受到快乐，又是什么让人们在娱乐极大丰富的时代愉悦感下降？当快乐感受逐渐流失时，人们获得快乐的能力又能否被重新建立？

神经科学家Dean Burnett无疑是回答上述问题很好的人选，他从青少年时代开始对大脑感到好奇，后走上神经科学研究的科研生涯，任职于英国卡迪夫大学的心理医学和临床神经科学研究所，现为卡迪夫心理学学院的荣誉研究员。他撰写的科学博客备受读者欢迎，不少读者从他的分享中理解大脑、神经科学对日常生活、快乐感受与决策等等的影响。Dean Burnett也因此撰写了一些广受关注的科普书，帮助人们理解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的大脑感到快乐，大脑为什么因此快乐，以及人们重新获得快乐的方式等。

最近Edu指南即对Dean Burnett进行了专访，这位睿智的科学家从神经科学视角为上述问题给出了他的思考和答案。读遍专访内容，相信读者朋友们也将对“快乐”科学有新的认识！以下，enjoy：

出品：Edu指南

采访：何沛宽

作者：杨定一罗博文何沛宽

一、是什么让人们感到快乐

Edu指南： 普通人会觉得，“哦，我感到很快乐，这就是快乐”。如果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如何理解快乐？

Dean： 确实如此。这适用于所有的情绪，快乐是其中之一。每个人都知道它们是什么。但如果你坐下来，用笔和纸，写出什么是快乐。这很难做到。如果人们写下来，也将会是不一样的答案。

但是从大脑的意义上说，它处于最基本、纯粹的位置，我们可能将其描述为奖励的感觉。当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体验到快乐，或者一种愉快的感觉，你的大脑中心深处，将有奖励途径 reward pathway，它依靠多巴胺运行，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将多巴胺称为快乐化学物质。这听起来太简单了，但这就是它的来源。

这个途径是相当小的，但它非常强大，非常核心地与你所有的基本过程联系起来。这是大脑的一部分，它会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那是好还是坏？这很好，好的，让我们奖励一下，那是一点点的快乐，就像它可能被类似的东西触发一样。比如，如果你努力后获得一份新工作或获得奖品，你会得到快乐的回应。所以在最基本的层面上，这就是一种快乐的反应。

大脑中有奖励通路，还有我们现在所说的反奖励途径 anti reward pathway，这是你大脑中引起痛苦、疼痛、不适感的部分，这些总是在那里阻止你做事。因此，如果你遇到让你感到压力的事情，大脑说你有压力，避免这种情况，然后远离它。你的大脑非常安静，你感到放松、平静、安心，我们也认为这是一种快乐。

所以快乐可以是所有这些东西的一种组合，一种愉快和/或没有压力的体验。这结合在一起，给你一种幸福感，不同的东西，以不同的方式触发它。你可以像在家里一样坐在你最喜欢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工作。你正在读你喜欢的东西。你很舒服，很放松，你很开心。

你也可能像坐过山车一样，你欣喜若狂。但你不能同时放松和欣喜若狂，因为那些是不相容的。所以有两种类型的快乐，它们有一种不同的神经过程。

Edu指南： 你提到一些奖励途径、荷尔蒙，以及大脑处理感受的方式，能否分享更多关于大脑获得快乐的来源吗？究竟是什么让人们快乐？

Dean： 是的。奖励途径就像快乐反应最基本的底层。但是什么触发了这种奖励途径，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选择。这就像成千上万个不同的网络通向它，所以它可以通过许多不同的东西触发。

当你体验到奖励的感觉时，你对某事感觉良好，这是可以感知的。最终你知道它是如何进入你的自我意识的。

然而，这取决于很多很多不同的事情。而背景将是让你快乐的重要因素。我举个例子，就像在你口渴时喝水一样，而不是在你不需要喝水的时候喝水，一个给你快乐，一个没有那么多。

如果你感觉不舒服，然后这种不舒服消失了，这会让你快乐。但是，如果你早上醒来时你没有感到不适，那你会觉得没有任何不同。因此，与原始状态相比，一个积极的变化是让你快乐的东西。你的大脑会认识到你当前状况的改善。

所以这不仅仅是关于你纯粹的幸福，这是关于你情况的相对变化。

你的大脑还可以识别到其他让我们快乐或增加我们快乐的事情。比如一种新奇感，这些事情可能会非常有奖励感觉。但是，如果我们已经有所预期，那么它就会失去影响。例如你得到一份新工作，工资第一次进入你的银行账户。你会说，这很好，我终于有钱了，这真是太棒了。所以这会让你开心。但是，几周后，你知道，它变成了一件经常的事情。你做你的工作，你已经会有预期钱会进来。

除了新奇感，有一定使人类特别快乐的基本事物。一件事是家的感觉，当人们在特定环境中长大，人们非常了解环境、空间上的位置。我们有一个非常复杂的空间记忆，我们能认识到我们的家和我们周围的所有事物。所以当我们离开我们的家，更重要的是远离我们的社区时，思乡之情使我们不快乐。我们可能要离开家去更好的地方了。但这会切断我们与安全和熟悉的联系。

而且，人类非常社会化，我们需要其他人才能真正感到快乐。我们有很强的社交能力。我们需要联系其他人，以便感到完整，并因此而产生同理心，就像其他人的幸福使我们快乐一样。我们希望成为每个人都感觉很好或非常接近的东西。如果他们不开心，我们也不开心。我们为他们感到难过，因为我们有同理心，我们分享他们的情绪状态，我们在情感上投入在其他人身上，当他们的生活不顺利时，我们会觉得这会影响我们，即使这不是我们的处境。所以，就像在社会层面上一样，我们对其他人快乐的感受非常敏感。

当我们与某人建立联系时，我们感觉到催产素的激增，这使我们在情感上更加敏感，在情感上警觉，它使我们的情绪更强大。

二、被改变的快乐感受：流动社会、个人主义与竞争

Edu指南： 现在人们工作、生活的地方发生变化的频率更高了，这种变化会不会对人们的快乐程度产生影响？

Dean： 我认为这是现代世界中一个真正持续存在的问题。在过去的 100 年左右，你知道，全世界人类的标准存在是成为一个小社区的一部分，就像小城镇一样，有点像村庄，本质上是部落。

总是有一些人去探索世界，但大多数人都会生活在里面。你们总是有同样的面孔，同样的人，同样的期望。显然，有很强的文化和传统影响，当你到了这个年龄，你必须结婚，你在这个年龄有孩子，你将继承你父亲的农场。这些期望，都是同一类社区的一部分。

而现在人们会因为工作和事情而生活得越来越远，你可以搬迁到 200 英里外的城市。有了汽车和工业的辅助，你仍然可以相对容易地移动。

但这意味着你不会在一个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社区中长大。是的，这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它可能导致很多人受到压迫，人们可能被扼杀，对心理健康等事情缺乏同情，或者对不同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缺乏宽容。但这确实意味着你对一个社区有强烈的熟悉感，我的意思是，人类需要这些感受。当你调到工作岗位上，却不认识任何人时，要面临更多困难，特别是如果你不是那种外向、很容易结交新朋友的人。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要去认识工作中的人吗？但这些是你的同事。这是另一回事。你不一定能交到最好的朋友。这是你在办公室旁边工作的事情吗？这完全是不同的世界。这似乎是孤独流行的因素之一，这甚至是一种流行病，就像影响了全世界的许多人一样。现在，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人们只是感到孤独。他们与其他人隔绝，当涉及到我们个人的幸福时，这比大多数人意识到的要强大得多。如你所知，我们可以完成所有目标，朝着我们所有的目标努力，我们有动力、野心。如果人们都是自己做成了，没有人分享，我们就不会那么高兴了，因为这就是我们期望的大脑工作的方式。能够拥有它们，与他人分享这种快乐，这就是我们自我验证的方式。这就是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方式。所以，这将是现代世界中很多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快乐的一个重要原因。

Edu指南： 社交联系能让人们感到快乐，而现代社会，无论是在婚姻还是友谊的深厚关系发展，似乎都有减少的趋势。人们选择单身独处反而在增强，你怎么看这种变化？

Dean： 是的，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部分。欧洲、英国和美国有一种非常个人化的个人主义文化，这就像你必须追求自己的目标，追随梦想一样。你可以争论这在某些方面是好的，但你也知道的，它是与人类自身是如何背道而驰的。

在很多方面，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为了完整，我们确实需要连接和关系，我们的大脑确实期望这一点，我们大脑很多内部运作方式，它的进化是为了形成联系、交流和与他人互动。

如果你为了你的目标而牺牲了这一点，那么它使最终更难使你快乐。

除了个人主义，我确实认为社交媒体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显然，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平台，他们自己的账户，他们可以让自己展示成为不是他们自己的风格。

另一种趋势是成为一个独立的、最好的存在。但理想情况下，人们不会都是其他人仰望的人。当你是一个团队的一员时，每个人都想要这样。每个人都在努力做到这一点。很多人们想要竞争成为最好的，或者不管它是什么，而你的快乐取决于成为最好的人。

然后有点悖论的是，“我想成为最好的，但这会让我很高兴。但其他人都想要这样。所以他们都试图阻止我这样做。”

因此，当每个人都开始竞争时，显然你的幸福就取决于成为最好的。但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所以，这意味着你总体上，一般的幸福感会降低。这是我确实担心的事情。

是的，人们都可以追随自己的梦想，这是积极的，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最好的。所以你看，我认为这是一个会影响很多人的、一个现代规则之间的问题。

Edu指南： 我们谈论社交、文化、竞争现象，所有这些事情实际上是外部环境。如果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来看，人们快乐的能力主要是由内部遗传还是外部环境决定的？

Dean： 基本上，它既有外部因素，也有内部因素。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懒惰的答案，但它总是两者的结合。我认为有新的大脑因素，这将决定你最终能变得多么快乐，比如，我们都有的奖励途径一样，但有些人他们奖励通路中的受体较少，对活动不那么敏感。所以这些人更难感受快乐，或者更少体验快乐。

像这些人对奖励不那么敏感，他们喜欢从事极限运动之类的事情，或者寻求刺激的行为。因此，逻辑是他们的奖励途径不那么敏感，因此他们需要更强大的东西体验快乐。所以当他们说，真的有点刺激的时候，你知道的，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而大多数人会对一些不那么极端和重要的东西感到满意。

某些DNA、某些遗传因素会影响你的性格类型，你知道，如果你是一个内向的人，你会发现更多社交互动产生的焦虑多于愉悦。这显然会影响你的快乐程度，它会影响你与外界的关系，它们会影响你从事的活动。当你在家时，你会更快乐。去读书，你会很高兴。而一个外向的人需要朋友，需要刺激，需要互动，否则他们不会高兴。

你知道，这没有对错之分。由于他们的工作方式，这些人的大脑以不同的方式连接起来，这种流程决定了他们的快乐是如何被处理的。你知道，即使像某些人那样，不那么直接的事情，他们也会更容易看到成瘾之类的事情。因此，当你消费某种东西时，有一种药物或类似食物，甚至尝试赌博，这会对他们的影响更大，这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乐趣，然后他们会非常快乐，比你更快乐。比如人们在服用可卡因或吃高脂肪食物或其他东西时会更快乐。所以他们会继续这样做。

然后你的大脑会改变，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你适应了这一点。这是新常态。你必须改变你的配置，以阻止它如此刺激，这样你才能容忍它。你必须提高你的适应水平，然后变得不快乐，你的大脑已经到了对让你快乐的事情完全没有反应的地步。

三、为什么现在人们变得不快乐了

Edu指南： 现在人们已经知道越来越多的快乐来源，另一方面人们变得不那么快乐了，甚至抑郁增加了，你认为是什么因素导致了这个结果？

Dean： 我认为很大一部分来自技术方面。很多人会抱怨他们的社交媒体和其他的事情，我认为很多担忧都是过度和不必要的。但是，你知道，有一些合理的担忧。

问题是，这又是一个非常非常新的发展。现在你可以意识到你周围世界正在发生的坏事。

例如五十年代世界技术没有那么先进的时候，你不知道半个地球之外的某个国家正在发生什么，以及某种灾难。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没有什么总是不好的，因为你不知道。现在我们知道了一切。一切都在进行中，它总是在你的手机上，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上。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知道的更多了。但是，我们能做的并没有相应增加。

如果像一百年前一样，你的生活可能要艰难得多，但它更多的是小的、更直接的。它就在你面前。你可以想象做点什么。你知道，如果我努力工作，我可以改善我的命运和东西，而现在你不能这样做，你可以思考，哦，那件事发生在美国是可怕的，但我是在另一个大陆，我对此无能为力。我只知道一件坏事正在发生。我们的大脑渴望的一件事是自主感，控制感。因此，当我们遇到坏事时，我们的本能动机是做点什么。而我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面临越来越多我们无能为力的问题。

另一方面，因为人们现在在社交媒体建立联系。但是人们总是在网上展示自己最好的印象。你可以拍100张照片，挑选一张好照片，然后你可以花半个小时写出对某件事的良好回应。人们只看到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

我们重视他人的判断，我们总是把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我们真的非常非常罕见地分享更黑暗的东西，或者像我们失败的、不愉快的东西。

所以，如果你和人相处，在网上进行所有互动，或者因为正在发生大流行。你知道，你别无选择。这一切都将在网上完成。你只看到别人最好的东西。

你看到的唯一坏东西就是你自己的。

人们滚动浏览着自己的信息流，而这些信息流主要是其他人们自己最好的照片。你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成百上千的人似乎过着美好的生活。而人们反观自己的生活，可以看到所有的负面因素。你看，我没有得到这份工作。我不住在这个可爱的地方，不是在度假。我没有私人教练。我没有最好的妆容和东西。人们只看到自己的缺陷。

我们是这样的社会性动物，将自己与他人进行比较。这种比较是不公平的。这并不真实，就像你只是看到每个人的好东西和你自己的坏东西一样。所以你觉得消极和不快乐。

所以，与过去相比，现在有很多不同的因素会导致人们更加焦虑、更多不快乐。

Edu指南： 你曾描述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情景：如果有些朋友，他们跳下悬崖，人们会怎么做。你说，即使给你二十多年时间，你仍然有相同的答案，你会跟随他们这样做。实际上，社交媒体上，人们展示他们有更好生活照片的比较，也是一种不加思考从众的行为。人们在这个时代，如何才能保持更独立思考的能力？

Dean： 是的，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很多时候它发生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我们也是社会性动物。因此，我们没有意识到其他人对我们思维的影响有多大。关于这种个人行为影响，有很多不同的测试。

一项测试是，比如你们有 10 个人围坐在桌子旁，并且都得到一个数学问题，比如 2 加 3。你知道是 5 。如果小组中的每个人都说是 7。其他人都说是 7 个的事实来到你这里。你知道这是错的，你知道它是 5，但你可能会说 7，因为其他人的说法和你想的不相同。你不想成为那个脱颖而出的人。你不想成为每个人都拒绝的人，你不想成为让每个人都会做出负面反应的人。

你知道这一点，因为每个人都在说 7，你开始怀疑自己，哦，好吧，我认为这是 5，但也许我错了。如果其他人都这么想，也许我错过了什么。你不想看起来像个白痴，

意识到这种情况是如此频繁和如此容易地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实，可能会更有帮助。

另一些例子是，人们被要求必须遵循某种模式的想法，比如25岁前结婚， 30 岁前生孩子， 35岁前有房子。你知道这些古老的西方思想，人们期待并接受，是因为其他人都接受了。但这些想法来自哪里，是来自你自己吗？这是你想做的事情，还是其他人都在做的事情？

而且，请记住像许多群体一样，群体中的人，他们将表现得不如独立个人更理性。有一种叫做群体极化group polarization的现象，例如每个人都想成为最好的一样，每个人都开始推动极端。我想到的例子是减肥组。这些在我的国家，它就像一个激励人心的事情。好吧，本周谁减掉的体重最多，谁就是赢家。所以每个人都想减掉最多的体重。有些人赢了。但是，因为我想在下周成为赢家，我会减去更多，他们会做更多的运动，吃得更少，然后他们就会赢。然后一周后，我想赢，他们会做得更多。

最终每个人都尽可能多地做事，不吃任何东西，因为他们都想成为最好的一个，然后人们作为一个群体的一部分变得更加极端。实际上，这最后变得很危险，这就是激进化的来源。

四、可以重塑的快乐能力

Edu指南： 你还曾提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神经可塑性。从神经科学的角度，这是否意味着人们获得快乐的能力可以发生改变？

Dean： 是的，神经可塑性，这是大脑改变其内部运作的能力。这就像脑细胞、神经元具有改变的能力，删除旧的连接，创建新的连接，脑细胞之间的连接是我们大脑存储信息的方式。这就是我们做任何事情的方式。

因此，当你能够改变这些时，显然，你可以改变你是谁。这就是我们成长、学习和发展的原因。基因可塑性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神经可塑性的丧失，目前被认为是抑郁症的关键因素之一。如果一种不变的情绪，没有情绪状态变化，持续 2 到 3 周，这很不寻常。因为通常我们的情绪会发生变化，就像一整天中，取决于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们停止了变化。这显然是一个不好的迹象。这种不变，现在被认为是失去了神经可塑性的重要神经元。所以它们无法改变，人们被困在那种情绪状态中。然后，就像抗抑郁药，它的本质是帮助人们从旧的心情到新的，它们都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了神经可塑性。

Edu指南： 现在很多事情变化得如此之快，也有很多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会对人们日常生活产生长期的影响，进而形成你提到的慢性压力，人们如何减少生活中的这种压力？

Dean： 这是一个大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人类大脑成为自身受害者的地方。

由于我们的智慧，我们有能力预测和想象事情会出错，当我们这样做时，我们大脑中产生压力的部分，他们不知道想象中的情况和实际之间的区别，比如失去工作，汽车被盗，或者类似。这些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能永远不会发生。但你的大脑仍然认为这就像你面前有一只老虎并且没有任何食物一样。你认为这些事情是真正危险的。所以你仍然对这些有相同的压力反应。

我们的大脑有能力创造这些东西，但它还没有进化到我们可以从根本上区分想象的情况和真实的情况。再一次，我刚才提到抑郁症，在你得到抑郁症诊断之前，需要 2 到 3 周的情绪不变，因为这是不寻常的。但随之而来的是慢性焦虑症或一般焦虑症。

你知道，对于现代世界的大多数人来说，有很多焦虑和压力是正常的，我们有很多事情只是经常感到压力。因此，有规律的压力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特别是如果你正在做一些涉及大量工作的事情，比如你正在计划一场婚礼，或者工作中有一件大事，或者你正在努力通过考试。作为一名学生，这些都是数月又数月的压力。

但我们要学会抽出时间。保持冷静，给自己留点时间。这些通常都是有效的。人们会承担比他们可能有能力的更多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或者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许退后一步看看，好吧，我现在在做什么，需要做多少？如果我停止做，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对放任自流进行某种评估，可能是很有帮助的，因为我们的大脑是如此本能地倾向于避免任何负面结果。所以想想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会发生什么坏事。

我们大脑用于检测努力与潜在回报的系统通常做得很好。但是在避免坏事方面有点不同，与积极的东西相比，人们更倾向于夸大消极的结果，所以会更加重视。

但当你从逻辑上看待它们时，你知道，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不需要那样做。我不应该那样做。我不必那样做。我不需要无缘无故地给自己施加压力。如果你愿意接受一些负面因素，那么你的压力就可以减轻。当然，至少在短期内取决于你的生活，但这些是你可以做的一些事情来带走一些压力。

Edu指南： 如果人们试图变得更快乐，你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建议？

Dean： 我认为当谈到快乐时，你必须偶尔停下来问问自己，无论你在做什么，无论你在努力什么。你要知道，是因为你想要它，还是因为它是人们对你的期望。

你可以看到很多人上大学，然后去做大而令人印象深刻的工作，因为他们的父母想要这一切，他们的家人期望它，或者因为这是世界上人们通常做的事情。你知道，有些东西比如传统和文化影响了你。你知道，这些都是对我们的幸福有很大影响的事情。

但有时你知道这不适合你，当你开始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或者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那么很明显，这阻止了你的快乐。你要明白，你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你想做，还是因为其他人想让你做。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动机？无论你在哪里，可以尝试与内心的动机一起去。因为那是一个实际上更有意义、更持久的方向。

如果你只是做其他人告诉过你的事情，你应该这样做的事情，这不太可能让你快乐，你知道你自己的大脑已经消失了。你不会对它充满热情。所以，在合理范围内，试着去做那些让你特别快乐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别人的原因去做。这可能是一个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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